问:一般来说,提到颈椎病,大家首先想到的是要去医院看骨科。为什么病例中的周老自己是经验丰富的骨科医生,却来神经外科就诊呢?
答:目前国内在颈椎、腰椎疾病的治疗方面,骨科和神经外科是存在交叉的。以前颈椎病治疗主要由骨科开展(而国外是由神经外科医生处理),而现在,随着医疗技术的不断进步,国内已经有近两百家医院的神经外科在开展颈椎手术。一提到颈椎病,大家就觉得是骨头有问题,直观地想到骨科；其实颈椎病出现的疼痛、手脚等症状都是因为神到了,所以看神经外科也一样是对症的。
骨科和神经外科在治疗脊椎疾病方面各有特长。简单来说,骨科擅长“矫形”,比如对一些脊柱侧弯的病人,骨科可以结合人体力学,利用椎弓根内固定等技术实现形体矫正。而神经外科的治疗侧重于“减压”,(即减少病变对神经的挤压)。神经外科多借助显微镜、高速磨钻等新技术开展微创手术,可以让伤口更小、出血更少,最大程度上神经功能不受损。
周老是我的前辈,老先生自己就做颈椎手术,带的学生也都是治疗颈椎病的。但老人选择科室时却没有“门户之见”,对于医学技术的发展和新的治疗方案有着的态度。他选择来神经外科做手术,其实是对治疗技术的信任,也是对神经外科医生的鼓励。
问:叙事病例中提到,周老因为后纵韧带骨化严重,手术风险大,大多数医院都是做手术,只有您提出可以从前在显微镜下开展手术。为什么您能有这个“胆量”和把握呢?神经外科治疗颈椎、腰椎疾病的优势有哪些?
答:首先,神经外科的医生一定得“手巧”。脊椎就那么大的空间,脊髓又太娇嫩,术中医生所有的操作都要在硬的地方进行,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患者瘫痪,甚至有生命。因此,要把对患者神经的损伤、牵拉、、刺激都减少到最低程度,这对医生的手术水平要求非常高。
神经外科医生开展微创手术时,需要在显微镜下进行显微操作。这听起来似乎简单,只要给医生配台设备就行。实际上并非如此,如果没有经过长期严格的专门训练,猛地一看显微镜是会头晕的,连左右都分不清。因此,在对神经外科医生进行培训时,显微镜和显微操作是两个的概念——医生在做助手期间,只能看显微镜,不能进行手术操作,只有真正看熟了,才能上手操作。我之所以提出从前面为周老手术,也是因为积累了大量的手术经验,显微操作已经非常熟练了。
问:无论是您,还是周老都在强调显微镜在颈椎手术中的重要作用,除了显微镜,神经外科在治疗颈椎、腰椎等脊椎疾病方面还有哪些“神器”?
答:既然叫微创手术,显微技术的应用当然是必不可少的。显微技术是支撑,背后还要有显微的指导,医生要不断思考怎样的手术方式对血管、神经、脊髓的更少、减压更充分等等。
除了显微镜,还有高速磨钻,通过磨钻,可以将患者颈椎异常骨化的地方磨得很薄很薄,然后去除,对脊髓几乎没有干扰。另外,在周老的手术过程中,我们还用到了神经电生理监测,如果术中出现问题,它会报警,让医生可以有效控制风险。这些仪器,再加上麻醉技术的进步等等,了手术的成功,也能让更多患者受益。一个最直观的例子是,以前七八十岁的患者接受颈椎手术的风险很大,无论医生还是病人对治疗效果都没信心；而现在,随着老龄化的进程和认识的提高,我们接诊的像周老这样年纪的患者大有人在,因为微创手术降低了风险,能取得较好的治疗效果,提高老人的生活质量。
问:您刚才提到,神经外科和骨科在治疗脊椎疾病方面有交叉。那么一般来说,什么样的病人必须选择神经外科进行治疗呢?
答:这个要结合患者的实际,由患者来选择。简单总结一下的话,有两类病人是更适合接受神经外科的治疗的:一类是脊椎疾病合并有神经外科疾病,比如脊柱侧弯合并髓内肿瘤的患者。另一类是病情非常严重,开展骨科手术风险较高的患者。
要特别提一下,脊柱侧弯合并髓内肿瘤是一种治疗难度较高的疾病,要求医生既掌握人体力学知识和椎弓根内固定等技术,又能进行髓内肿瘤切除这样的微创手术。所以,一些医院在治疗时要由骨科和神经外科“各管一段”,患者接受一科治疗后再转诊到另一科。我希望神经外科和骨科之间能进行更多、更的技术交流,让更多的医生能够“一次性”解决患者的病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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